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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9章 回燕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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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摘不下來,那這求娶就算成功了。

大月王當即下令大擺筵席,按照大月族的風俗為顧二娘慶祝。不過這只算是定親,真正的婚事要等褚直操辦。

褚直打算回燕京辦,他要當著全燕京、岳父岳母的面,風風光光地把顧二娘娶進門。

顧二娘雖向大月王提出辭行,但她在大月族三四年,結識的朋友一堆堆的,聽說她要回大熙了,都前來送行,加上天氣尚寒,道路為冰雪覆蓋,故而一時也不得走,將歸程定在了四月中旬。

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,每日裏無論是宴請賓客,還是起居出行,兩人都如影隨形,比蜜月還像蜜月了。

妮娜開始頗為擔心,後來見褚直將左賢王捧在手心的樣子,他所帶的那些人對左賢王比對褚直似乎還要敬重,而左賢王眉宇間都是不曾多見的笑意,漸漸放下了心。

孰料,四月初,褚直忽然接到景寧帝的書信,稱朝中出了事,要褚直立即返回燕京。

顧二娘看了那信便叫褚直先上路,去歲大月王還沒定下在海珠城定居的決心,現在已經決定了,天一暖和,許多事都要去做。大月王懇請顧二娘留下幫忙,晚些時間再走。

元烈已死,西夏如一盤散沙,大月族正是時間崛起,以後正好壓制西夏。所以顧二娘叫褚直先走,她等到五月初同大月王一同進京。

褚直萬分不舍,但另有考量,成親大事也不是一日兩日就可以辦妥的,他總不能帶了她回去,讓她幹等著,正好可以先回去提前準備,等她到的時候他就把一切都被準備好了。

說到底,他對她放心,對她的心意放心,所以這短暫的分別就在可以忍受的範圍裏,連思念都能是苦中帶甜了。

四月初七,顧二娘送走依依不舍的褚直。

褚直離了海珠城,就快馬加鞭趕回燕京,馬不停蹄也要一個半月的行程,硬是被他壓縮到了一個月。

回去替景寧帝解決完事兒,就一心一意張羅起婚事來。

他“死”的時候就送過信回來,老太君、褚陶皆知媳婦兒還活著,都歡天喜地的,哪會阻攔他辦喜事?還想一場不行就兩場、三場,好好沖沖鎮國公府那病氣和愁雲!

人都是沒問題的,但褚直遇到了另外一個根本沒想過的問題,銀錢吃緊了!

那年武靖帝篡位,褚家落敗,鎮國公府和花月樓都被武靖帝收入囊中,後來武靖帝並沒有找到顧二娘胡亂畫的那幅“藏寶圖”上的寶藏,對鎮國公府和花月樓簡直是掘地三尺,把能刮走的都刮走了。再後來,武靖帝見實在是找不到了,就把鎮國公府賜給了程瑜。

程瑜不知什麽心理,也沒搬進去住。程瑾倒是去過幾次,見褚直所居的會春堂除了房子沒倒,屋裏屋外挖的都是的大坑,請了工匠過去,花了一個月時間,把會春堂裏裏外外都給修平了,重新鋪上地磚。只是這房子雖然好了,裏頭卻是空空蕩蕩的。

等褚直返家,處處都要用錢,因為沒有了那些世代累積的財富,雖然土地、鋪子都還了回來,景寧帝又額外賞賜了不少土地,一時半會兒也難與過去相比。加上他為了取得大月王的原諒花費不少,一時間手頭竟緊了起來。

褚直皺著眉在書房裏撥弄算盤,算來算去,都還有十萬兩銀子的缺口。他決意要新建一座新宅子送給她。這鎮國公府的時間太久了,雖然看著綠樹繁花的,百多年下來卻積攢了不少郁氣,有那樣多不好的回憶,他不想她還住在這樣的地方。

西城最合適,那邊靠近西山,環境好,空氣好;不出城,安全、安靜。但是住的都是前朝遺老,還是那種家世顯赫的,當然顯赫是比不過他們家的,但卻都有一股子不為五鬥米折腰的節氣,就是景寧帝也不敢輕易招惹那幫老頑固,所以只能高價買。

高價買人家也不願意賣,這些遺老貴族都最會享受,講究情調,房子都是自己親自設計,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建,就算肯賣,一聽他要拆了重新建,都跟被狗糟蹋了心血似的,死都不肯賣了。

幸虧沈齊山也住那邊,聽說褚直是要建園子送給顧二娘,尋思著有顧二娘做鄰居好啊!有顧二娘在,包管沒有野狗鉆他家的籬笆進來糟蹋他種的菜了。

正巧他有個老友別號追雲居士的,本是南方人士,因為雙腿年輕時受了寒氣,年齡大了就尋思著回鄉養老。本來是不想賣宅子的,但架不住沈齊山舌燦如蓮,又送了他一幅自己的畫,這才看在沈齊山的面子上同意賣給褚直。

褚直過去一看,那是西城的最西邊,開門就是西山,外頭一片淺灘比宅子還大,是不能再蓋房子了,但挖個水池種上蓮花是再合適不過的。裏面宅子也不小,但房間不多。原來那追雲居士也是個雅人,最喜歡著“采菊東籬下,悠然見南山”的悠閑。真是一塊風水寶地,他當即應了下來,可回來一算竟少了十萬兩。

褚直正在犯愁,老太君來了,帶著褚直到了鎮國公府後頭那個湖邊,就是當初褚直差點把他娘那一匣子首飾扔到裏頭的那個湖,褚直想起來那一匣子首飾還覺得心疼,原來是心疼是他娘的遺物,現在是心疼錢,那一匣子首飾何止值十萬兩銀子?

褚直不知道他正在籌錢的時候,老太君把他拉到這來幹什麽,看了兩眼就要走,老太君在他肩上拍了一掌:“你叫人來把這湖水給排幹了。”

湖水排幹,幾個人一組吭哧哧地從湖底擡出十多個鐵力木的箱子。

鐵力木原產南洋,比黃金還重,小指大的一塊都能沈到水底。珍貴程度不用說了,更難得的是造這些箱子用的木料都是整塊的原木,光是這些造箱子的木料,都得七八萬兩銀子。

箱子一打開,褚直眼眶有些濕潤了,這裏頭裝的都是昔日他會春堂的東西,二娘的首飾,他收集的古玩,還有他娘傳給二娘的那一匣子首飾。

“那些畫是沒辦法了,我都送了人。這一塊金子應該夠你買房子的了。”老太君指著最後一個箱子道。

那箱子裏黃的白的,最顯眼的是一大塊四四方方墩子一樣的金塊,不正是會春堂原來用來墊桌子腿的那塊嗎?

原來,當日二娘和褚直被掃地出門,老太君當夜就命人收拾了會春堂,秘密將這些東西全部收在鐵力木箱子裏,沈在湖底。

鎮國公府的人都沒想到,武靖帝怎麽會想到呢?

老太君從未懷疑過褚直不是她孫子,這些東西她要為她的孫子保管。

褚直摟住祖母,命人收了箱子:“奶奶,您想要什麽樣的屋子,您自己選。”

老太君嘴一抿,笑了:“你這猴兒,我不拿出這些東西,你就不讓我選了?”

褚直忙道:“哪有……”自然是要讓老太太選的,不過他正在愁錢,還沒想到那兒去呢。

褚直親自擡著那一大塊金子去買宅子,把追雲居士嚇了一大跳。

多的褚直也不叫追雲居士找了,都送給追雲居士了。追雲居士還沒見過這麽買房子的,大家都是視金錢為糞土的主兒,那就好說了。埋在梅林下面的百多壇酒,追雲居士就不挖了,直接送給褚直。

到追雲居士走了,褚直過去收房子的時候,沈齊山還拿出一卷畫,說是追雲居士感嘆他品行高潔,特意畫了一幅畫送給他留作紀念。褚直看到落款,才知這追雲居士就是與老師書畫造詣不差上下的郭名仕。

這麽一幅畫,少說值八千兩銀子,賺了。

造房子這事兒不是一天兩天能弄完的,褚直想的是在顧二娘回來之前先挖出地基來,等她來的時候,就算沒看見房子,看到地基也能想象出來那一番盛景。所以地方選好了,褚直忙的就是圖紙了。這房子當然要他親自設計,不但要好看,還要實用,方便,舒適,自在,要合她心。所以連續半個月,褚直熬的天天頂著熊貓眼,總算有了眉目,算著顧二娘跟大月王該上路了,又催著工匠先挖地基。

可等地基好了,大月王跟顧二娘仍沒有到燕京。信是隔三差五就有的,要不他也受不了。可問候的話有,想念的話有,草原的天氣,牛羊,草兒,樹兒都說過了,就是沒說什麽時候到。

褚直都要疑心她根本沒有動身了,但大月王的使者早早到了燕京,已經向景寧帝表明了大月王就在前來覲見的路上。

顧二娘又有書信到,信誓旦旦快到了,叫他耐心等待,不要著急。

褚直等。

一直等到七月底,地基都打的漂亮極了,大月王才跟顧二娘不急不慢地進了京。當天雖然去了鎮國公府,見了老太君、褚陶,也留下吃飯了,可晚上卻走了。

這天早上,褚直差點跟顧如虎打起來。原因是兩家都是頭天得了顧二娘次日進京的消息,顧如虎也親自去城門等著接人,直接接回威寧侯府。雖然妹妹在信中說了那混賬東西求娶的事兒,想到他竟敢詐死,以及以往種種所為,顧如虎豈會讓他把妹妹接走?

兩人差不多前後腳到燕京西城門,褚直想著這大舅子是換不了的,忍氣吞聲地好言相勸,孰料顧如虎根本不買他的賬,還命人往前去候著。顧如虎是大將軍,帶的兵多,順著燕京城西那條路都排出去兩裏地了。把褚直急的,吵吵中跟顧如虎撞了幾下,顧如虎沒事,他坐地上了。

爬起來之後,褚直就叫李桂揣著他的密印進宮,請景寧帝宣顧如虎進宮“議事”,這才獨占了西城門。

他好不容易才接到了人,怎麽能放她走?可顧二娘跟大月王來的……褚直攔不住,幹脆就跟著。讓他松了口氣的是,顧二娘也沒去威寧侯府,而是回了專門招待大月王的瞻雲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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